顾喜喜捧着一只斗笠形黑釉建盏,于茶香水汽中眉目舒展。
“好茶。”
“寻常花茶因为花材的时令缘故,少有用雨前茶做茶胚的。”
“岭南的野生珠兰却恰好在初春打苞,当真是集天时地利。”
宋先生抬眸,“这罐茶叶的确是老夫一位学生从岭南带来。”
“顾老板浅尝一口,就连来历都说出来了,还自谦不懂茶道?”
顾喜喜笑着放下茶盏,恳切道,“茶道高深,又讲究技法。”
“我是真的不通茶道,顶多是嘴馋爱喝,练出了几分刁钻口味。”
“非要说懂什么,我也是得益于种田,对草木多一些了解罢了。”
宋夫人深以为然,“花与茶皆是草木。”
“依我看,就该像喜喜姑娘这样,爱喝就喝,合了脾胃便是好茶。”
“若顿顿喝茶都要压上一个雅字,当真是累得慌。”
宋先生笑了,“夫人这是嫌我喝茶的规矩多?”
宋夫人撇嘴,“我可没这么说。”
“反正我不管你,你也别来扰我。”
“你讲你的茶道,我且独享我的香茶一杯!”
说着端起剩下的半盏茶一饮而尽。
如此有趣,顾喜喜不禁会心微笑。
再看宋先生凝视着爱妻微笑摇头,神情有无奈,但更多是宠溺。
她在闹,他在笑。
这样的互动出现在一对老夫老妻身上,堪称珍奇。
顾喜喜看的有些失神,脑海浮现出慕南钊望着她时的眼神。
宋先生缓缓将热水注入茶壶,于流水声中开口:
“老夫刚到花池渡村时,曾向顾老板提出一个请求。”
“这次顾老板从京城回来,结果如何,”
他说着,抬眼直视顾喜喜,“老夫便直接问了。”
宋夫人皱眉,语气暗含提醒,“青山!”
她看一眼顾喜喜,有意笑着圆场,“说好了请喜喜姑娘来喝茶叙话。”
“茶还没喝过三杯,你就说这些!”
当初宋青山向顾喜喜提出想见摄政王一面。
宋夫人观察顾喜喜的表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