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长子开口,自己却将一块皮卷藏进鞋底。
“记住,过了洞庭湖你便姓柳。”
廊下传来女眷压抑的哭声,几个小厮正用桐油涂抹值钱的家具,这是准备留给红袍军的忠心。
他不知道那些红袍军会不会要,但他知道,不走,一定会死。
红袍军对曲阜孔家尚且不会手软,凭借此地区区数万山民,如何抵抗?
而三十里外的和家土楼,红袍安定军启蒙师冷明远正在监督搬迁。
这个穿着草鞋的书生,此刻正冷眼看着红袍军将士们试图藏匿的和家少爷从地窖里拖出来。
“你以为红袍军是来讨价还价的?”
他看着那个锦衣华服的土司少年,声音冰冷。
“你们和家修桥铺路三百年,可知道为什么百姓还是饿着肚子过桥?”
少年挣扎着吐出血沫。
“没有我们谁给他们活干”
冷明远突然笑了,他转头对旁观的吴三桂说。
“吴总长听见了吗?这就是他们真心话。”
远处传来木氏土司府方向的喊杀声,他眯起眼睛。
“不如猜猜木增能撑几时?”
寅时末,木氏私兵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澜沧江支流。
孟铁崖站在浮尸遍布的浅滩上,手中火枪枪膛滚烫,脚下踩着木海的头颅,这个至死还攥着燧发枪的土司老三,眼睛瞪得像是要掉出来。
“报!木增带着残部逃进野人山了!”
“不必追。”
孟铁崖甩了甩刀上的血。
“把府里剩下的都押到江边。”
是夜,木氏祠堂的数十块牌位被堆成柴垛。
红袍军士兵将绑成一串的土司家眷围在中间,有个五六岁的男孩突然挣脱母亲的手,扑向正在点火的老兵。
“别烧我爷爷的牌子!”
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在肃杀的江岸边格外刺耳,老兵有些沉默的盯着这个孩童,举着火把的手微微发抖。
“继续。”
冷明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这位启蒙师草鞋上沾着泥点,却依然保持着文人气度。
“三代之后,不会有人记得这些牌位上的名字。”
他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