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月伸手就要拉秦观的手。
秦观下意识躲了一下,庄明月以为他是怕她打他,解释道,“只是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她抓着秦观的手臂,掏出帕子仔细帮他止血。
没多一会,帕子就红了,她随手丢在一边,又要了芦竹的,一边擦,一边倒吸气,眼底满是心疼。
倒不是完全心疼秦观,更心疼前世的自己。
就是这些长年累月的凌虐,她曾经也是施暴者的其中一个。
所以她后来被他那样对待,真的是活该。
“还疼吗?”庄明月又废了一张帕子,最后实在没办法,撕了自己的裙摆,把伤口包住,系紧,从头到尾,秦观一动不动,好像这局身躯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好奇抬眼,就见秦观正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看。
那眼神,庄明月太熟悉了……
前世无数次,两人缓好之前,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像是饿狼找到了猎物。
但也只是那一瞬,眼前人就恢复了木然冷漠的样子,略微讽刺道:“县主是娇生惯养惯了,既然是伤,岂有不疼的道理。只是,疼有用吗?”
他越痛苦,他们打的越狠。
庄明月回过神来,错觉,一定是错觉,现在的秦观可还是少年,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她道:“你越忍,他们越想摧毁你这一身硬骨头。该服软要服软。”
庄明月没理由为了一个内侍耽误太久,免得引人注意,塞给秦观一些药就离开了。
秦观在原地坐了很久,垂眸盯着自己手臂上包扎的裙摆。
似乎还有女子身上的香味,清冷却又甜腻的。
庄明月从前骄横跋扈,只知道吃喝玩乐,如今生了一根善骨,人却还跟以前一样的蠢笨。
秦观捡起地上被血浸透的帕子,放进怀里。属于芦竹的那一块,他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