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条命,要是了结在卢家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恋生,坑了自己的爹爹呢?她好悔啊!
温云沐吞下了自己的眼泪,声音中还残留着轻不可察的颤抖,她望定父亲,嘴角含笑回话:“见过父亲母亲,女儿不孝,不过是一些小病症,却让父亲为我挂怀,现下已全好了,听闻韩先生今日来,我便带着五妹妹一起来了。”
陡然,两道有力的目光投在了温云沐面上。
那是她的继母,也是温云婉、温徐铭兄妹的生母,一手设计了她悲惨人生开端的女人:先相国的二女儿秦微舒。
“你这孩子,刚好就出来,韩学士又跑不了,怎地也要拘他一年,倒也不急在这一时一刻的,何况云秀这是?”秦微舒打量了靠后站的温云秀一眼,“前些日子赵姨娘还说云秀不想来,怎么今日改了主意?”
也许是太恨了,温云沐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行了个礼,“是女儿喊五妹妹来的,前些日子是五妹妹糊涂了,这几日她来探病,我便说她,女子无才便是德,说的是小门小户的人家,我们家是武将出身,总被人诟病说养不好姑娘,好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五妹妹听了是这么个理,我便约了她一道来。”
“养不好姑娘?”秦氏冷笑,意外感到今日这个长女说起话来夹枪带棒,她是续弦正室,负担着子女的教养,说养不好姑娘,可不就是再打她的脸!
秦氏面上浮着几分冰冷的笑意,“这话姑娘是从哪里听来的?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居然还有这样的浑话传到耳朵里来。”
“自然是听哥哥说的,至于哥哥从哪里听来的,无非是一些王孙公子嚼舌根子,倒也不是说母亲管教得不好,而是自古文武相轻,总觉得侯府是马上打下的功勋,在太平盛世,不如耕读世家来的底蕴深厚。”
“胡说!”温侯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正要发作,温云沐忙挽住他的胳膊,娇憨道,“父亲也莫生气,嘴都是长在别人身上,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人家说三道四吗?我们兄弟姐妹跟着韩先生读书,学有所成自然就能堵了那些人的嘴!”
“沐儿说的不错!你是姐姐,带着妹妹们好好同韩学士请教请教,要用功读书,写出几篇好文章来,给父亲长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