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父亲更看重自己,想要得到父亲的肯定与关怀。
为此,即便父亲为了讨季世子开心,逼迫她学了许多不喜欢的东西,训导她收起性格中的尖刺,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父亲果然对她态度愈加温和,也常说她是他的明珠,是他的骄傲。
她以为父亲是爱她的。
可这种浅薄的爱比蝉翼还薄,在她失贞事件发生后,她清晰地看到了父亲真实的嘴脸。
对待受辱的女儿,他没有一丝一毫地关怀,甚至懒得听她的苦楚委屈,一心只想着如何挽回婚约,如何弥补损失。
他训斥自己不自珍不自爱,浪费谢府多年以来的投入与心血,辜负祖上积攒下来的福缘。
她遭逢大变,顷刻间病倒,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可父亲从未来看过一次。
就连郎中与药剂也没有安排过。
秋日寒凉,她缩在床榻上,身上盖的是薄薄的褥子,冷意冻得她直打哆嗦,可无论怎么呼喊,都没有婢女进来看顾。
她的院子成了一座孤岛,人手撤了个干净。
谢惜棠那时候才恍惚明白,父亲是想让她死的。
一个污了名声的贵女,对家族而言不再有价值,她的存在只会让旁人笑话谢府,戳谢府的脊梁骨。
所以父亲冷眼看她病重,请她去死。
她曾经追求的、重视的亲缘,单薄得可笑。
后来父亲听了谢映容的进言,将她许给一个穷酸落魄的举子。
若举子日后青云直上,谢父便是新贵的老丈人;
若举子闯不出名堂,那也只不过是丢了个本就无甚价值的女儿。
百赚不亏的买卖。
婚事定下后,她的院中才终于有了郎中。
谢惜棠对镜抿上口脂,纤长的睫羽压下,遮住了眸中的冷峭。
上辈子没得到的亲情,这辈子她不会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