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两口菜吧,垫垫肚子。”
包俊才苦笑一声,他长了这么大,除了相依为命的母亲,在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直到林彦武进城之后,他终于感觉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两人的关系很单纯,只是简单的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但对于包俊才来说,却是非常难得的。
拿着筷子吃了大半碗面条子,包俊才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却是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酒。
两人又碰了一盅,包俊才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彦武,今天姓马的一家来找我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林彦武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他们找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无非是看我和你关系好,想让你找匡副部长说说情,给马保国调个岗位。”
包俊才说话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自嘲和鄙夷:
“彦武,你说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就算,就算我是因为马保国的关系才进了钢厂,但那也是因为我替马保国下乡,在林家山呆了五年多换来的。”
林彦武拿着酒瓶又给包俊才的酒盅添满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呵?我怎么想?你说我怎么想,就算他们全家都跪在我面前,我眼皮也不眨一下。”
包俊才说话的时候眼眶有点红: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母亲经历过的苦难,和马家那些人的嘴脸。”
林彦武叹了口气,只能一盅接着一盅地跟包俊才喝酒。
这种事情,再多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大醉一场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在,包俊才这个人非常理智,虽然心里头难受,但是借着几分酒意和林彦武说了些话,一瓶酒见了底,也就没有再多喝。
他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好在如今天黑得晚,还能看见路。
林彦武把他送出院门口,回家把炕桌收拾干净,又拿出一本英语书开始翻译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