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凝玉一心头一紧,扫了谢千镜一眼。
端坐在桌旁,冷似琉璃玉,没有笑意,也没有任何俗世人气。
很奇怪,但盛凝玉就是觉得,这时的谢千镜,才是真正的谢千镜。
藏在衣袖里的手腕转了转,盛凝玉扯起嘴角:“看来我那日的左手剑给你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但我必须事先说明……”
“右手。”
盛凝玉转手腕的动作顿住,倏地抬眼:“谢道友怕是记错了,我的右手不会用剑。”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可眼中却尽是锋利。
然而谢千镜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回望她,浅笑道:“是么?那应当是我记错了吧。”
盛凝玉回以一笑,她不经意地上前了一步,掩在衣袖下的左手握住了那根被削得极为锋利的树枝。
她又对他起了杀意。
谢千镜弯起眉目,笑中满是愉悦。
正好啊,他也是。
无时无刻,从未停歇。
阳光从缝隙中溢出,有人独自落座在黑暗中。
然而随着盛凝玉上前的这一步,光影倏忽变换,竟是有一缕从盛凝玉身上转折,落在了谢千镜的眉心。
面如白瓷,气质冷似山巅雪,倒是眉心那抹朱砂显出了几分人间意气。
不,这不是朱砂痣。
这是——
“这抹伤痕。”盛凝玉定定地看了几次,甚至不自主地上前一步,抬起手,虚虚地点在他的眉心,“……也是褚家伤的么?”
左手手松开了。
杀意消散的无影无踪。
心中忽生一种情绪,谢千镜分辨不出是否名为“遗憾”。
他垂下眼,似乎半点不在意回忆起那些伤心事,轻描淡写道:“我身上的伤痕很多,你问的是哪一个?”
分明他是坐着,她是站着,是谢千镜矮了一截,但盛凝玉却莫名有一种自己落于下风之感。
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这是从见到谢千镜时,盛凝玉就有的感受——哪怕他总带着浅淡的笑意。
只是此刻盛凝玉却顾不得这许多,她迫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