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记忆自心底缓缓复苏,让我在最不该想去过去的场合里无可避免的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我跟容云衍的第一张合照就是用胶片相机拍的。
那时我还父母双全,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子,跟他一起对着镜头展露笑颜。后来大人们将胶卷冲洗出来,打印成照片装进相框,留在了各自的家中作为两家交情的见证。
属于容家的那张合照早在苏冉冉歇斯底里的威逼下被烧掉了,至于属于沈家的那张倒是还在,只是在我卖掉沈家老宅后就从被光明正大摆在客厅里的纪念变成了压箱底的老物件。
沈家老宅里的家具大都留给了那对和善的老夫妻,也算是我投桃报李,回馈他们的善意,至于那些镶嵌着充满沈家回忆的照片的相框,自然是被我一并带回了现在居住的家中。
只不过照片不同于画作,若是被人发现我留着沈棠的照片,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唯有藏的更深、更严密,并且提前做好了永远不让它们再见天日的准备。
这些照片只能被我带进坟墓里去。
胶片相机这样的老物件其实是比预想中好卖,尤其学校里的学生正处于最爱买无用的小玩意的阶段,价格很快水涨船高。
扪心自问,如果我不知道眼前的老实相机是容云衍所捐,大概率也是会忍不住手痒的。
负责承担拍卖师职责的同学演的兴致勃勃,相当入戏的举着手中木槌往下敲去:“五百元一次,五百元两次——”
观众席里马上就有人喊道:“一千!”
价格就此飙上四位数,对需要靠生活费过日子的大学生来说,这绝对不是一笔可以随便花销的小钱。
接下来叫价的人数和次数都变得比先前少多了。
我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掌心里的手机,哪怕刚买没多久的手机壳被攥到变形,也仍旧浑然不觉,直到摄像头边缘的塑胶壳上多了道月牙形的划痕。
何田田轻轻拽了下我的袖子问:“这是容家的老物件吧?”
“嗯。”我勉强扯出个苦涩笑容,就连点头的动作都变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