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谢清啼道:“你是在诅咒陛下?”
“老天爷啊,可不能乱说……”
赵慈想去捂谢清啼的嘴,又在抬手时意识到这举动太失立,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大人,你饶了我,我哪敢有这心思。”
谢清啼道:“若按你如今的医术,尽力为陛下调养,可保陛下多少年无恙?”
“微臣医术不精。”赵慈踮了踮脚,凑近谢清啼耳朵些,才跟文字哼哼一样说:“陛下若如现在这般不保重自身,连生着病都要忙朝中事,恐怕难撑到不惑之年啊。”
他踮脚说话时,谢清啼已配合的低下了头,但谢清啼比他高了一头多,他想小声说话,又要确保谢清啼听到,这姿势维持的还是十分辛苦。
楚安澜已到而立之年,若按赵慈这般断言,楚安澜剩下的日子,不就没几年了?
谢清啼心中一沉:“那若好生调养呢?”
“怎么好生调养啊我的大人!”赵慈眼角皱纹似乎又多了两条:“现下陛下发着低烧,北边的魏小将军来了军报,陛下不听下官劝阻好生休息,拖着病体召集兵部的大人们议事呢。”
“让陛下好生修养之事,我来规劝。”
听到这话,赵慈踮起的脚踩落了回去:“如此甚好啊。”
谢清啼看着输了一口气的赵慈,后知后觉道:“赵大人冒着被观上诅咒圣上的罪名,也要把此事告诉我,就是想让我做这个可能会触怒天颜的规劝之人吧?”
赵慈本就偏胖多汗,被谢清啼这么一问,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子登时变大了些:“下官不敢,下官并无此意。”
谢清啼看了眼惶恐不似作伪的赵慈,笑了笑往宫门走去。
回到马车上的赵慈眉头皱成了一团,小厮关切说:“主子,可是在宫里遇到了为难的事?”
赵慈没心情回答,他闭着眼靠在马车壁上,心道:让一个活不了四五年的人,去劝一个活不了十年八年的人。能让更短命的,去劝另一个短命的保重自身,但却不敢让短命的那个,给更短命的那个一个修养延命的机会。造孽哦,我是个怂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