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镜吃惊地望向那户人家。
橘色霞光横陈天际,把鱼花巷照得温暖,几丛芙蓉花在墙根开得明艳。
贴着大红囍字的木窗半开半掩,系着围裙的中年妇人正在炒菜。
她皮肤白净却清癯消瘦,穿翠色罗裙,髻边簪一张象征才成婚的新妇身份的红花剪纸,眼眸略有些浑浊,眼尾生出的细纹直往鬓发延伸。
萧宝镜不敢去看季徵言的表情。
季徵言一步一步,朝那户人家走去。
原本挺拔的身形,渐渐变得佝偻。
即将行至木窗前,他又生生止住了步子,像是不愿打搅她的生活。
他的样貌逐渐发生变化,胡须变长了,眼尾也多出几条细纹。
他眼眸里含着泪光,轻声笑道:“芸娘,原来咱们有二十年没见了呀,咱们都老了……你嫁了人,有了依靠,真好,真好……”
霞光照在季徵言的脸上,是极欣慰的表情。
清风吹来。
他的身形逐渐变淡,直到最后像是不曾存在过。
芸娘依旧忙着炒菜。
似乎若有所感,她下意识抬起头。
窗台上,赫然多出了一只破旧的鲤鱼小灯。
是二十年前她送他上京赶考时,送他的那只。
他刚刚来过了……
一朵鲜嫩的芙蓉花躺在小灯旁,花瓣在风中簌簌摇曳。
——季郎,下次回乡见我的时候,我不需要你多么风光显赫,我不要八抬大轿凤冠霞帔,我也不要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家。若能在路上为我摘一朵花,那就更好不过。
芸娘看着灯,看着花。
眼泪不可抑止地掉进锅里。
“纪郎……”
她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