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病酒弯着狐狸眼,似笑非笑:“不知道呀。”
那截骨头,在他的掌心化作齑粉。
经风一吹,悄无声息地消散在了空气里。
殿内,湘夫人没有理会纪山川的祈求。
少年重新抱起铃红,失魂落魄地踏出了庙宇。
萧宝镜和商病酒跟在他身后,陪着他走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庙观,从道教到佛教,甚至连土地庙都走了一遭。
少年知晓医者不能起死回生。
他走投无路,也许他并不相信世有神佛,可他还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神明身上。
天色晦暗,已是黄昏。
瓢泼大雨还在落下,高涨的湘水已经没过了石桥,有钱人家甚至开始外逃。
纪山川抱着铃红,穿过深深浅浅的巷弄。
“孙阿娘收养了很多孤儿,我和铃红也在其中。”
“我们打小就生活在一起,一天也不曾分开过,我们的感情是所有孤儿里最好的。”
“我和铃红爱极了这片土地,爱极了这条河流,我们撑着船,千百次地穿梭在城南城北,我们约定一生一世都要生活在这里,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
“纪温说,铃红是我的污点。”
“可是,她分明是我的至亲,是我的另一半灵魂。”
少年浑身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他站在一座破庙前。
“快要端午了……”他低声,抱着铃红踏进门槛,“我答应她,今年端午还要赢一只鸭子回家。可是我还没有参加龙舟赛,她就离开了……”
他仰起头,望向神台上坍塌古旧的神像:“我不知道你是哪里的神,也不知道这世上都有谁祭祀过你,但如果你能让我和铃红重新在一起,我愿意去做任何事……”
神台寂静。
坍塌的神像,没有理会他的哀求。
可这已经是湘水郡最后一座庙观。
纪山川强撑的脊梁终于弯折,他崩溃地跪倒在地,抱着铃红嚎啕大哭。
萧宝镜握紧纸伞,眼圈红红的:“卖货郎,他和铃红好可怜呀。”
商病酒揣着手:“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