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嘉走到御花园,孤零零地趴在扶栏边,看池子里的锦鲤:“十岁那年,母后生辰,我送她一支凤凰衔珠的点翠金钗,她却指责我小小年纪就铺张浪费,还说皇兄送的稻穗寓意天下丰收,更合她意。于是十一岁那年,我送母后一束亲手采摘的花,祝她的容颜如牡丹花鲜妍明媚,可她却说鲜花终会凋零,骂我心思恶毒存心咒她。”
周围静悄悄的。
陆予安从她的影子里出来,沉默又难过地看着她。
萧南嘉垂眸:“不论我怎么努力,在她眼里,终究不及皇兄出彩。陆予安,其实我也不明白,我究竟输在了哪里。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性别就要否定我,未免太过荒谬。”
陆予安抬手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暮色四合。
月亮升起来了,倒映在池塘里,黄橙橙的像是一枚圆圆的月饼。
萧南嘉幽幽道:“小时候除夕夜,宫里燃放爆竹,大家都躲进了母亲的怀里。就连萧宝镜那个总被欺负的倒霉蛋,都有她母亲疼爱娇宠,将她如珍宝般抱得紧紧。可是,我的母后只抱着皇兄一个人。我站在旁边,亲眼看见她温柔地捂住皇兄的耳朵,像是生怕他被鞭炮惊吓到。陆予安,所有兄弟姐妹里面,只有我是落单的那个……只有我是。”
陆予安眼底尽是心疼:“殿下……”
萧南嘉低头轻笑,泪珠跌落眼眶,在水面漾开小小的涟漪。
“我想,只要我一日是女子,母后就一日不会将我和皇兄放在同等的位置上。
“可我不觉得我是女子就低人一等。
“陆予安,我不想再和皇兄争夺母后的爱了。
“我要以女子之身,用尽所有的算计和手段,去谋夺名声、权势、地位,去谋夺男子谋夺的一切,去站到最高的地方,高到连她都需要仰视的地方。”
十三岁的少女容貌尚还稚嫩,下颌线条却是极其干净利落。
俗语说女人是水。
可是萧南嘉不愿意柔情似水。
她要做锋利的冰棱,可以刺破一切不公的冰棱。
她认真地看向陆予安:“你会不会认为,我这些话很幼稚?你会不会笑话我?”
对岸的灯火照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