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笨,连篇文章都写不好,我怕是一辈子也学不成五位师兄的本事了。”
程岁闷闷不乐,却突然被二师兄傅景越的鬼脸逗笑。
傅景越一副调皮捣蛋的使坏相,在程岁脑门上轻轻一戳,“做文章有什么意思?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能认字便不错了,日后相夫教子才是要紧事,学的东西多了,脑子怕是也要学坏了。”
说到最后那句,傅景越的目光有意无意往身后的颜缨身上瞟了一眼。
仿佛脑子学坏那句话,是特意说给她听的一般。
颜缨原本紧攥的双拳,瞬间停止抖动。
傅景越的话,也是其他几位师兄的意思,如一盆冷水,将颜缨的心浇得冰凉无比。
他们六家是世交,祖上都是开国元勋,为开国皇帝立下汗马功劳。
自出生起,他们六人便亲密无间。
从前自己入学时,五位师兄分明格外开心,说他们六个生死不离,要永远在一起。
可如今他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颜缨放下那份清汤寡水的饭菜,离开学堂,众人虽然看见,可谁也没有开声阻止。
阻止什么?
他们说的又没错,一个女子入学国子监已经是违背伦理,颜缨偏偏争强好胜,为了争人一头,竟还找人代笔做课业。
无耻!
颜缨出了课堂,便直奔夫子的房间,夫子是从前翰林院的学者,如今年过七十,便赋闲来了国子监教书。
今日整天都是叶清玄代课,他便躲在房中躲懒。
颜缨带着自己那篇文章进门,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便给夫子讲了一通自己文章的立意,甚至引经据典出自何处都讲得清清楚楚。
夫子眯着老花眼,将颜缨那篇文章读了一片,浑浊的双眼也忍不住为此绽出光彩。
可当他抬头看见颜缨时,却忍不住一阵落寞。
这么好的文采,便是参加科考也能榜上有名。
可惜,是个女子。
“此事,是你大师兄做的不妥,稍后我去找他谈谈。”
颜缨却摇了摇头。
她来找夫子,并非想让叶清玄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