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君这一句笑,也不知是调侃,也不知是心里的苦味泛到了脸上而露出的涩笑。
“那就这样吧,你在这里安心住到缘灭吧。”
陈婉君甚至都没有进门,她也没有期待墨心的回复,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看过墨心一眼。
痛如墨心此刻,记得所有往事,望着眼前人离去背影,心防坍塌。他关上门,跌坐地上。五年之后,又回到曾经的家,是他和陈婉君一起住过的地方。物是人非,此情不再。中午吃饭场景历历在目,那颗戒指戴在她的手上是如此之美。他与她相识相知这么多年,都未曾走到这一步。他与她风里雨里生生世世几度轮回,他不及陆羽鸿短短五年……
他愈见情不能止,欲念一动,胸口抽痛,泛起一阵恶心,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那些血来的突然,溅到了他的僧袍上,溅到了他的念珠上,溅到了他的手上,地板上,鞋子上,溅得到处都是。
当日蔡老师将他从石室带至灵隐之后的对话,又闪回他的脑海:
“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些年,只为这一天。”
“你不是来救我的。”
“多少年了!你始终记不起来我么?!”
“让我走。”
“罢了。你若愿意放下,你便立地成佛。你若一意孤行,她便万劫不复。我佛慈悲,愿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愿意皈依。”
齐墨突然仰天而笑。一个用剑插他心窝,一个用铃铎他元神。就像他当日所想,他们是高手,全部是高手。他就像《三体》中农场主养的火鸡科学家。火鸡总结出来的真理在感恩节到来的这一天,全部都失去了意义。他知道银晨已经不可能来救他,他也已经回不去了。
墨心从地上起来,盘腿而坐。他双手结印之后,眉心隐约泛起金光。
也不知过去多久,墨心再次安定下来。他换了衣服,用指纹解锁了墨墨。墨墨按照他的指令,开始在屋子里干活,替他收拾起了刚才落下的一片狼藉。他回到卧室,所有的床上用品竟然和他离开那天一模一样。他躺在自己那边,好像陈婉君还会来睡在身边一样。他不知不觉又动了心念,胸口疼痛。他重新坐起,继续打坐。这一夜也不知道墨心是怎么过的,反正第二天陈婉君来接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