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年吼完,胸中那股支撑着他的、混合着愤怒、委屈和叛逆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他不再看僵在原地的哥哥,转身就走。
脚步踉跄了一下,像是刚从一场鏖战中脱身,浑身疲惫,但他很快稳住了身形,挺直了背脊。
经过门口静立的唐初玉时,江尧年脚步微顿,没有抬头,只是对着她的方向,幅度极小地、近乎僵硬地低了低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算是他仅剩的、对这位间接被卷入风暴中心的嫂子的一点礼节。
然后,江尧年再没有丝毫停留,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象征着江尧舜权力和控制的房子。
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身后的那个男人,从此在他江尧年的生命里,已彻底沦为过客,再无瓜葛。
唐初玉的目光追随着江尧年消失的方向片刻,才缓缓收回,走进了书房。
里面,江尧舜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
他双手捂着脸,指缝间泄露出的气息沉重而痛苦。
唐初玉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站在一旁沉默着陪着他。
过了许久,江尧舜压抑的、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才从指缝里闷闷地传出来。
他像是在对唐初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那颗被弟弟戳得千疮百孔的心:“就是因为这样啊……初玉,你听到了吗?就是因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