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去猫子镇,路上又遇见了那个屠户,他还在杀牛卖肉,我怕他找我麻烦,偷偷绕了点远路,你放心,我练好了功夫,就去教他做人,然后再找铁大叔,请他回来把那帮牛鼻子一锅端了。”
他摸摸墓碑上受风吹雨淋而淡泊的牛头,喃喃自语,“你说,要是那天死的是我,你会不会也跟我一样难受……”
白发道:“这就是阙晚空留下的那头牛?”
“嗯。”
“不该如此的。”
一秀久久无言,思虑半晌,轻声道:“有两年了吧,老牛死了快两年了。屠户主刀,小纯阳宫推波助澜,宋来从未想过,那一日如果换作是另一个人,另一头牛,结局是否会一样。很大几率,结局都是一样的。那么又该怎么办呢,报仇,杀人,是磨炼武艺,改变了自己,可要阻止更多人更多牛的伤亡,单单改变自己可不行,他所要改变的将是更多人。”
白发转头凝望他,眼中是温柔的笑意,又转头看宋来,满怀憧憬道:“他会变成你的模样,给他点时间。”
一秀点点头,远远地看着那个瘦小背影,道:“还没见过况慈呢,带你去看看他,天亮了就带他上山,让师父见见他。”
“你那个好徒弟?前些天霍与信谍传书与我聊起来这个家伙,比宋来要差不少。”
一秀笑道:“后天教育远比先天来得重要,他心地不坏,也得给他点时间。”
白发点点头,“他在客栈?”
“哪能,一路风餐露宿的,住客栈还不美死他?带着老马就藏在镇子外头,反正也把我的厨艺学了个皮毛,肯定饿不死。”
白发笑了起来,指着宋来道:“这个是亲生的,那个是后爹养的,区别对待可要不得啊,哈哈哈!”
一秀陪她一起笑,轻轻地远离此方地界,来到镇子外一处枯树林,老远就看得到一驾马车,拉车的老马瘦骨嶙峋的,大抵是受了主人家不少虐待了。
二人轻声来到,拉开帘子,见小小少年蜷缩在一堆锅碗瓢盆中,裹着件大黑袍子,眼上还蒙着条黑布。
“是袁先生送他的眼罩,希望他用心去看世界,这小子啥也没看见,好在听话,每晚睡觉都戴着。”
他敲敲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