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医生推着他在树下行走,一直沉默。
“是情况不好吗?”
“骨远端转移了。”白衣医生摸摸他的头,“我告诉你,是因为你足够勇敢,做得很棒,我相信你接下来会继续勇敢,比以前更棒。”
“可是太疼了。”那青年摇摇头,有些笑不出来了,“我勇敢但也怕不能忍住疼。”
“想活就要忍住疼。不怕,我会想办法。”
——“我了个天真,可算出来了,等得我望眼欲穿啊你!”
好像一群人呼啦围上来,应该是胖子扑上来就要跟我贴贴,我好像快要醒了,但又醒不来,像被梦魇,怎么也挣不脱的感觉。
“他怎么还不醒?什么时候醒?手术不都完了么?”
“胖爷!可能麻醉还没过,您别急呀,再等等。”
“不是局麻么,怎么还把人脑子麻翻了?”
“你这个胖家属让开,他这是高烧,还要继续打针退烧呢!”
——那个青年形容憔悴,白衣医生坐在他的病床前。
“净让你操心了,没有你,我可能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白衣医生摸摸他的头,“有什么不能坚持呢。你看看我。”
他的左手发着抖,不时痉挛。
他握着手,苦笑道,“越来越严重了,可能我很快就不能照顾你了。”
那青年勉强坐起来,很吃惊,“你怎么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做医生,肌萎缩侧索硬化,又叫渐冻症,家族遗传,我的肌肉会慢慢的无力枯萎,到最后无法吞咽,无法呼吸。所以别放弃,一起坚持吧,坚持到死,赢不了也不要认输。”
——“我来了。”
有个人抚平我的眉头,温柔的跟我说着话,“别难过。”
我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暂时还不明白,我看到的几乎都是很短的片段,和我听到看到感受到的片段相交叉,像两部电影轮流上演,一边还徜徉在充满爱意的柔风暖阳里,一边又在旁观两个苦命的人在凛冽寒风中凑在一处取暖,却挡不住命运一波波的严寒。
两厢对比,幸运的愈加幸运,而悲惨的几乎无法言喻。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