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辞间满是无奈,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李景炎听着二人之言,手指轻轻叩击着龙椅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陷入沉思。良久,他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决绝:
“朕以为,可传旨江北周边郡县,令其协同互助,其中赵钱孙李四家豪商巨贾,允其戴罪立功,务必出物出资、人力支援江北;朝廷这边,再拨出部分常秦林仓的陈粮,将这些陈粮售卖为银钱,用以兑换成急需的农具,速速送往江北。如此双管齐下,既解了江北燃眉之急,又不至于让国库过于吃紧,众卿以为可好?”
李景炎此言一出,群臣先是一阵低语议论,不少保守派官员心中感叹,陛下,这羊毛撸的,雁过拔毛,江北那四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勉强牵扯,曾经的河北河南世家,谋反之案,冤枉吗?说冤枉也冤枉,说不冤枉也不冤枉,出点血而已,相比抄家灭族,很划算了。
片刻之后,臣子们微微点头,觉得此法确是兼顾各方,纷纷出列称是,赞陛下英明。
一官员启奏:“陛下,南方河道淤塞已有多年,一直未能彻底整治。今春夏雨水格外丰沛,臣恐大水将至,洪灾一触即发,沿岸诸多州县危在旦夕,百姓性命、田宅牲畜皆悬于一线,治水一事已然迫在眉睫。只是河道疏浚工程浩大,需耗费大笔银钱用以采买物料、雇佣工匠,征调的徭役更是海量,臣等实在无计可施,还望陛下圣裁。”
群臣哗然,而这才过去多久啊,先是各地灾情频传,如今竟一日之内出现三次汛情警示,当真是多事之秋。近些年来,天灾人祸就没断过,不是北方大旱,就是南方暴雨,疫病时不时也来肆虐一番,百姓苦不堪言,朝堂也被折腾得疲惫不堪。
治水关乎着南方万千百姓能否免受洪水吞噬,日后的生计能否延续;赈济则直接决定了那些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灾民能否熬过眼前的艰难,不至于饿死街头,二者皆是燃眉之急。可国库里的银钱就那么多,实在难以两头兼顾,这让众臣们头疼不已,愁眉紧锁。
李景炎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稳如水,波澜不惊,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看向负责水利的官员,声如洪钟:“河道疏浚一事,预估需要征调多少人力?所需资费又是多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