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月,深宫幽寒,凉意袭人。
几片桂花瓣飘落沈清禾发髻上,流苏摇曳,一股浓郁的桂香扑面而来,抬头间,一抹影子自鱼鳞金瓦上掠过。
半盏茶后。
沈清禾迈步进来时,朝躺在软榻上的太后微微施礼,“云阳,见过太后。”
抬头看,却发现太后脸色憔悴,没有前些日那么风韵犹存。
太后抬眼看向来人,轻声道:“你便是南梁……云小公主。”眼缝微眯,上下再次打量,没想到这丫头竟会是一国公主,当初嫁她孙儿靖王是那般青涩,如今倒变得不胜从前,没有了稚气和天真的眸色。
“是,不知太后娘娘要见云阳,是所为何事?”沈清禾从容淡定端正身姿,直戳了当地问她,“不久,我将嫁来北燕,想必太后娘娘,也是因此事要与云阳谈谈?”
“亦或是,太后娘娘对云阳有何不满?要在这夜色浓重……请云阳进宫觐见!”
“哼!”太后轻哼一声,见她态度如此不好,索性也不让她落座,眸子微眯,“你说的没错,哀家确实担忧,你和楚王的婚事实属意料之外。哀家只是想与你说说话,楚王他,自小不在哀家身边养大,难免会显得生分些,有许多事,他也不愿意同哀家提。”
太后脸色缓了缓抬高,“昔日以来,任何事他都顺着哀家,时常送些糕点,字画,首饰孝敬,自他因伤缠绵病榻,哀家也痛心,却不曾想他病好如初,会与你相好,竟连性情也随你而变。”
“他从不为一个女子如此,哀家更没想到,他会因为你跟我这个做母亲的反目,甚至不听话,毅然决然认定……与哀家作对!”
沈清禾暗中思绪,来之前已从府卫那得知,霍元卿进过宫探望太后一次,结果气冲冲的回府。
由此可见,定是元卿遇到不公之事,否则他不会反目。
在此间,霍元卿还不知道,他并非太后亲生,只是养在眼皮下控制着,欲养废他,哪知被人暗中教导过。
沈清禾笑了笑,“太后的意思是……觉得全是云阳的过错,错在不该与楚王相识,错在不该改变他性情,错在他不该如此忤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