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是不是想朕了?”永乐笑着问。 映月脸一红,抬起头,看着皇帝,鼻翼翕动着:“臣妾日夜都在思念皇上,睁眼是空旷的大帐,闭眼是残酷的战场,梦里是血肉横飞的恶魇,臣妾为皇上担心,日日夜夜心惊 肉跳。皇上回来了,‘一怀思绪,几多离索’终是了了。”
“让爱妃受惊了,几日不见,学问大长,还会修改古人的诗词了。”永乐爱怜地又抱了抱她,映月天真地看着他,用学究一样的口气,抑扬顿挫道:“与君握别阅月,千里万里之遥,权作云树之思,常怀汶水之念。”
“好贤妃,守着朕的《永乐大典》,用不了几年,你就成了大学问家,也可以像皇后一样写几本书了。”
映月咯咯笑起来,笑声中不期然间有了苦涩的味道,但永乐没有察觉,映月调皮地把皇上的大胡子盖在了自己脸上:“皇上见不到臣妾了吧,臣妾学会遁身之术了。”永乐在她腋下轻轻一挠,映月身子一挺,下意识地轻叫了一声。
“怎么,贤妃还有不适在身?” “没有,没有,逗皇上呢!” 说话间,太监、宫女招呼着抬进了一个大浴盆,映月叫众人出去,自己给皇上脱去了脏兮兮的衣服,帮着皇上沐浴。她说:“陛下离开的日子我总在想,皇上身边有那么多人 陪着,哄皇上高兴,可皇后娘娘一个人孤零零躺在清凉的殿里,多寂寞啊!臣妾想着,也 该去陪陪皇后了。”
“休要胡说,”好端端的,映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永乐始料未及,他没有深想,抬手轻拍着映月的脸颊,语气低沉道,“朕待皇后之心你是知道的,朕待你之心你更该明白, 皇后寂寞不假,回南京后,你陪朕常去看看就是了,若还要人陪皇后,朕明日就打发几个宫女过去!”
“不、不是,皇上,臣妾只是开个玩笑。皇后仁德齐天,芳泽后人,崩世三年了,无 一日无祭扫之人,无一天无思念之泪,臣妾每去,都会遇见许许多多祭奠的人。方才,只是小人度‘君主’之腹罢了,陛下切勿当真。”
映月入宫六年了,已深知皇上令出必行的秉性,善可福佑天下,恶时杀人如麻;他可以为饥寒所迫的百姓流泪,为受伤的军士寻医敷药,更可以把仇敌打入十八层地狱,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