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一笑,笑中有威:“和仪华一样,你也是个菩萨心肠。朕虽尊佛,也延请高僧为高帝、高后和皇后荐福,也重用像道衍一样的和尚,也不反对兴建佛寺,但朕是皇帝,像梁武帝那样舍身佛寺的事朕不但不干,还要杀人,朕来沙漠干什么?就是杀人来了,不把那些搅扰边僻、与我大明为敌的少数人杀了,大漠上,还有我大明边疆的百姓就不得安生, 是不是这个理?”
“皇上——”映月嗔怪了一声。皇上的话她没有全懂,但她知道皇上的确是杀人来了, 否则,带几十万大军做甚?永乐一笑:“扯远了,扯远了,带着爱妃北来就是欣赏这大漠风光来了,看它与你的家乡有什么不同。今夜星光灿烂,晚膳后,朕带你出去走走,北斗七星不在北方,倒像是 在头顶了。”
和皇上分别阅月却已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尤其是她感到自己身心沉重,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离皇上而去了,不知为什么,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明显,所以,她的相亲相爱的眷恋则 愈加浓烈了,珍惜和皇上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如果从鸭绿江算起,由朝鲜到南京,再由南 京到北京,再到大漠,她的行程已经够遥远的了;出塞以后的风餐露宿,她的体验也已经足够深厚。晚膳后,她径直引着皇上去了他们安寝的大帐。
她知皇上喜欢她吹箫,更喜她吹箫的样子,大漠无垠,她要把自己最后的心声表达出 来,第一次到草原,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帐外寒冷的草原夜色,帐内温润的浪漫柔光,她心情澎湃,拿起箫,做了个起式,箫声起,心随箫而往,余音袅袅,从草原之夜的大营里 飞向远方。
没有了往日的飘飘洒洒,没有了往日的欢欢畅畅,曲子在低回婉转中沉吟悠长,荡气回肠。看着她晶莹的泪花,永乐只当她是思念故土、思念父母了,拿过箫,揽她入怀,并答应请她父母来春到京。说来是怪,连永乐自己也说不清,见了她,从来都是,烦恼没有 了,劳顿没有了,怒火没有了,相反,却有了那么多的似水柔情,有了那么多的说不完的 话。他轻轻拥着她时,那创一代盛世的雄心便化作了一道暖流融进了这温情的爱抚中。
六月末的草原之夜,满地烂漫的花草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