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弄,把事弄大,越大越好。”高燧声嘶力竭,“多派些爪牙,在大兴、宛平、 丰台、良乡、房山圈地,管它有主无主,管它多远多近,圈了就是我的,多建王庄,我要养兵,我要练兵,增加护卫人马,我要与……他抗衡。”
高燧到底还是没敢把他——也就是和皇帝抗衡的话说出来。 “王爷,此议不妥啊!”顾晟站到一旁。他早就想好了,今上不就是从藩王起家吗,身边的人一个个鸡犬升天;若得天时地利,赵王哪一日登基了,自己至少也能捞个最肥的 吏部或户部尚书干干,位至三公也未可知。所以,他极力怂恿赵王,拆太子的台,把几个 亲兄弟间的水搅浑,以向晦而入宴息。
“王爷,”顾晟的声音柔和,柔和到能令怒气冲天的高燧马上安静下来,“圈地是长久之计,由臣悄悄地干,哪能张其旗而鸣其鼓呢?实在恨不过,”他的声音突然小了,像是无意中脱口而出的,“就从毛孩子身上打主意呀!”顾晟转了转小眼珠,瘦削的脸上透 出一股不易察觉的阴损和刻毒,但语气还是那样平和。
“上午,夏原吉陪着朱留守处理政务,午后,偶尔带他去乡间走走,说是见识农家耕种,知百姓之艰辛。夏原吉忙时,小孩子也一个人出去。我着人跟了两次,您猜去干什么? 竟是微服到街上看促织打斗,那一天看到很晚,王爷若有想法,倒不如……”他想做一个斩首的手势,忽然又停住了,他深知赵王犹犹豫豫和一推六二五的秉性,所以,关键时候还是要赵王说话。
不如什么?高燧想听下去,顾晟却不说了。他咬咬牙,一剑又砍在只剩一半的茶几上。 这一次,心里彷徨,力道不够,剑被坚硬的花梨木紧紧咬住,抽不出来。预示着什么,朱瞻基死了,他脱不了干系。高燧踌躇了,一时不敢表态。这是一招狠棋,也是一步险棋, 那小子一个人死了,北京的文武大臣一个也活不了,他这个王爷也一样,若真查到他的头 上,不掉脑袋也做不了王爷了。
“主意虽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