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顾晟明显已成竹在胸,“这种事岂能是赵府所为?臣的计谋就是借他人之手,除王爷心头之患。据臣观察,后山归降的蒙古头领老哈剌久有异志,想叛逃,大概正愁没有给本雅失里可汗的见面礼呢,故一直没走。我着可靠之人透个信,进城或在城外掳走一个小孩子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 高燧早安静下来。一肚子坏水,临了,该实施的时候,他就要反复斟酌了。作为皇家老三的他,既不像太子那样克己而内敛,也没有汉王那样跋扈而张扬。小脸庞,矮鼻梁, 眯缝眼,铅灰色而永远洗不净的脸像是生了锈,若趴在那里,活脱脱一只首鼠两端的巨鼠, 越长越难看,不随爹也不随娘。
自从父亲当了皇帝,高燧时时刻刻就忘不了那九五之尊的皇位了。前三个兄长死了, 爹爹排行老四能当皇帝,他排行在三离皇位还近一步呢。面对着眼前高高屹立的两座大山——仁弱的大哥和蓄谋夺嫡的二哥,想着父皇若明若暗、模棱两可的态度,他也有了个明和暗的分别。明里,他没态度,一碗水端平,见着太子毕恭毕敬,其实却极尽诋毁之能 事。暗里,在高煦面前,表现得比在皇帝面前都谦恭,摧锋陷阵和救驾之功是常挂嘴边的 话,太子是什么,就是一堆烂肉,是坐享其成的白痴。他算计得很精妙,让螳螂和蝉掐去吧,两败俱伤了,最好是都死了,自己离皇位才近呢。他把螳螂、蝉、黄雀的故事读了一 遍又一遍,研习得极透彻,时时刻刻都想做那个藏在暗处的黄雀。
顾晟的借刀杀人之计着实不错,只怕万一走漏风声一切就全完了,高燧还是不想冒这个险。顾晟作赵王府的长史多年了,知道主人心大胆小的毛病,可他还梦想着赵王哪一天当了皇帝自己弄个尚书什么的扬眉吐气呢,遂进一步怂恿:
“臣替殿下谋划好了,既除了心头之患,咱还是好人,让他狄仁杰再世,也找不到您的头上。”
“说说看。”赵王终于有了活话。 “隐约是汉府的人将那娃娃的行踪透露给老哈剌后就把报信人杀掉,查无对证;再秘密跟踪老哈剌的刺客,一旦朱留守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