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轻轻一个叹息,故意话锋一转,转到了还在众说纷纭、街头巷议的京乱主题上, “就说前年孝陵淫乱一案,若是女丐生了娃子,那娃子又如何活得?”
“是呢!”晋眉正愁扯不上正题,见王贵妃有意提起,心中感激,忙悄声言道,“案子不破,至多是太子治下无能,也就罢了,如今应天府拿了人证,报进宫里,实为汉府所为,太子难死了。不跟皇上说,事牵先帝,不忠不孝;说了,又伤了手足之情。他每每说起,兄弟四人,高燨早夭,这一脉仅有三人,谁有个好歹,他也于心不忍啊!”
“是让你们‘做大的’为难了,可这么大的事,臣下焉敢欺瞒,皇上已然知道,只闷在肚里,不知如何打算。”
王贵妃说着,看了看晋眉,见她面色灰白,眼睛红肿,虽略施脂粉却也难掩身心的憔 悴。三十几岁的人,怎么会这样?也难怪,皇太子病在床上,汉府夺嫡闹事疯了一般,皇上行事如云里雾里,东宫上下人人自危啊!
晋眉虽女流之辈,也是个有主见、有担当的人,上对皇上,对皇上的嫔妃,极尽晚辈之礼; 帮她料理起宫内琐事,探囊取物般轻松;皇太子的担子,她恨不能分去一半扛着。高炽柔 弱,这样的奇女子,将来一定是大明的肩膀,就是冲着大明的江山社稷,也要帮她说句话。
“往日,我们虽无话不说,也只是扯闲,”王贵妃语气轻松,晋眉却感受到了她话里分量。
“按大明礼法,后宫不干政,大家忌谈朝堂之事是对的。今日就破例放纵一回,若信得过我,吐一吐你心中的苦水,我去想法转圜,达于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