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杨的舍命不难看出,太子在辅臣心中的植根实在是太深了,当然,这也不能完全理解为私心,以金忠、杨士奇的人品,出于为大明王朝的考虑不是没有的。午门张榜, 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他都不明白情急之下怎么会做出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举动,现在倒好, 高炽从此卧床不起,真要有个好歹,他将怎样面对天下臣民?
多天来,他的心随着太医的穿梭往来一直揪着。御医们愁眉苦脸,太子情形不见好转, 让他深感忧虑。王贵妃的耳语枕风又活跃着他的思绪亲情。毕竟是骨肉至亲,深思熟虑后, 这才遣蹇义、袁忠彻两个大臣前往探视,想探出一个底细来。
蹇、袁二人回武英殿复命。 蹇义一脸的愁容,见了皇上,悲悲戚戚:“皇太子水米不进几天了,人也脱了形,半睡半醒着,嘴里也不知咕哝些什么。听见有人来,常常惊恐万状,大呼有鬼、有鬼,臣听了毛骨悚然。殿下如此,是辅臣的失职,臣乞陛下赐罪,愿领任何处罚。”言毕,低头跪 下,用长袖拭泪。
永乐面无表情,瞪着太子一直疏远的袁忠彻。忠彻随着蹇义跪下,见皇上期待,膝行两步,声音低沉,仿佛只想让皇上一个人听见:“臣和蹇大人奉旨探视东宫,坐于榻前移时,但见皇太子面色蜡黄,两目迷离,半闭半睁,实乃惊吓所致。臣在想,是什么使太子突发急病,且这么厉害?臣既奉旨来,就要一探究竟,遂用父传的方技在文华殿视看,见殿西南总有一纸浮在空中,慢慢飘舞,像一柄刀。臣想为太子祛灾,用招引之法,竟无法搬动,应是实物无疑,从文华殿回返之时,臣反复思索,方才明白是何物。”
“是什么东西?”永乐瞪着眼。 “请陛下恕臣无罪,否则,臣不敢说。” 永乐愤愤然:“恕你无罪,说。” “文华殿西南,正是、是午门,那刀型白纸正应了午门外张贴的榜文。”
“一派胡言。”永乐勃然变色,擂动御案,“纸片飞悬于空,榜文成了飞刀,狐鸣枭噪,故弄玄虚,欺朕不成?”
实际上,永乐深信袁氏父子的相术,信金忠的占卜,否则,他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