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谦跪地谢恩时,余光瞥见苏悦冲他举了举杯。
梁君泽的琴声适时响起,是一曲《鹤冲霄》——方才四公主弹过的曲子,在他指下却多了几分金戈铁马之气。
烟花落幕时,周子谦站在宫墙上远眺。
皇城万家灯火如星子坠落凡间,而他手中攥着的已不再只有药瓶——还有玉如意冰凉的触感,和那张记录着三皇子罪证的账本。
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朱红宫墙上,像只终于舒展开羽翼的青鸾。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周楚凡独自站在宫墙上。
褪去宴席上的八面玲珑,他眼底终于流露出一丝疲惫。
远处苏府的灯笼在夜色中温暖如豆。
他摸了摸袖中的油纸包——是离席时梁君泽悄悄塞给他的杏仁酥。
这位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宁亲王,突然很想翻过那道墙,去抢瑶瑶手里的糖人。
\"王爷。\"侍卫在阴影处低声禀报,\"三皇子的人往太仆寺卿府上去了。\"
周楚凡眼神骤然锐利。
他最后望了眼苏府的方向,转身时已恢复成那个令朝臣胆寒的宁亲王。
\"按计划行事。\"玄色大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记住,我要周子琰亲手写下认罪书。\"
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朱红宫墙上,一半浸在黑暗里,一半沐在月光下。
就像他的人生,永远在杀伐决断的亲王与贪嘴撒娇的小凡之间切换。
而此刻,他选择做那个能让敌人夜不能寐的宁亲王。
紫宸殿的熏香袅袅升起,女帝指尖轻叩案几,面前摊开的奏本上\"七皇子逾龄未嫁\"六个朱批大字刺得周子谦眼眶生疼。
\"谦儿,这些都是母皇精挑细选的世家贵女。\"
女帝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太傅嫡孙女年方十八,已掌中馈;镇北侯独女刚立战功,后院清净;最难得是左相家的三小姐,愿为你遣散所有通房\"
周子谦盯着金砖上自己的倒影,恍惚看见苏府桃林里那个喂瑶瑶吃桃酥的自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