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全凭母皇做主。\"他听见自己机械地应答,喉间涌上熟悉的腥甜——原来心痛到极致,真的会呕血。
贤君突然起身,广袖扫落茶盏:\"陛下!谦儿的喘症\"
\"正因如此更该早日成婚。\"女帝打断他,眼神意味深长,\"太医院最新脉案显示,谦儿病情大有好转。\"她突然倾身,金护甲抬起周子谦下巴,\"还是说我儿心里已有人选?\"
周子谦长睫剧烈颤抖。
此刻若说出苏悦的名字,无异于将她置于风口浪尖。
一个六品修撰,如何扛得住世家大族的明枪暗箭?
\"儿臣不敢。\"
殿内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贤君跪伏的身影在烟雾中显得格外单薄。
他突然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地砖发出沉闷的声响。
\"陛下明鉴!\"贤君声音哽咽却坚定,\"臣夫斗胆,已命太医院院正为谦儿诊过脉。苏大人府上那位林大夫的方子,让谦儿的喘症这两月都未发作\"
女帝指尖一顿,茶盏停在半空。
她这个最得宠的君夫,向来谨小慎微,今日竟敢私自联络外臣?
周子谦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父妃。
那些在苏府的日子,父妃竟都知晓?还暗中派太医查证?
\"胡闹!\"女帝摔了茶盏,碎瓷溅到贤君手背上划出血痕,\"朕竟不知,你们父子与朝臣往来如此密切?\"
\"母皇息怒!\"周子谦膝行两步,\"是儿臣\"
\"是臣夫的错。\"贤君抢先道,鲜血顺着指尖滴在鎏金地砖上,像绽开的红梅,\"臣夫见谦儿从苏府回来后,眼里有了光\"他忽然抬头,泪眼朦胧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陛下,谦儿活不过二十三啊!\"
这句话像柄利剑刺穿殿内凝滞的空气。女帝瞳孔微缩,想起二十年前太医的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