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有几分魄力。我摩挲着扳指,想起高氏前日在御花园摆弄花枝时,不经意间说的\"封儿心思单纯,倒适合做些务实差事\"。工部侍郎这个位置,既能让戴封施展所长,又可将段氏血脉置于眼皮底下。这棋局,倒是高氏走得妙。
\"明日便下旨。\"我起身走到他身前,虚扶一把,指尖触到他冰凉的后颈,\"工部水最深,河道疏通牵扯漕运,堤坝修缮关乎民生。莫要以为远离朝堂就能置身事外。\"看着他郑重点头的模样,我忽觉时光倒转——多年前抱着他躲过追杀的那个寒夜,此刻竟与眼前重叠。
待他告退时,夕阳已将飞檐染成琥珀色。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奏折里大理旧部蠢蠢欲动的密报。这工部侍郎的任命,既是恩赐,也是枷锁。但愿戴封和高氏能读懂这其中深意,莫要辜负这春光,更莫要辜负这皇家给予的容身之所。
翌日,晨钟撞碎九霄云霭时,蟠龙金柱上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
我抚过龙椅上斑驳的鎏金纹路,看着戴封绯色官服在晨光中铺开,像一抹新鲜的血痕落进青玉阶前的朝班。
\"戴封授工部侍郎!\"黄门官的尖啸刺破寂静,群臣间骤然腾起细碎的嗡鸣。老臣们交头接耳时晃动的貂蝉冠,如同惊起的寒鸦群。我指尖叩响螭纹扶手,三两声脆响惊落檐角铜铃,殿内霎时凝固成冰雕的画卷。
\"大理余孽也配染指工部?\"御史台的一个御史的耳语刺破死寂。
我冷笑起身,龙袍扫过丹墀泛起暗金涟漪:\"昔年勾践卧薪尝胆,终成霸业;诸葛孔明鞠躬尽瘁,不负托孤。戴封自幼受我朝教化,忠奸与否,朕心中自有秤杆!\"声浪如洪钟激荡,震得梁间蟠龙都似要腾空。
戴封伏地叩首,额头几乎要嵌进青砖:\"儿臣愿以血肉之躯,筑我朝千里河渠!\"
当夕阳把汉白玉栏杆熔成金箔时,我独倚瀚海观景台。远处太液池泛起碎银般的波光,恍惚间竟与当年平叛时,将士铠甲映着的月光重叠。
\"陛下,左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