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摇头,沉着道:“待我改头换面,有了新的身份,何愁被人认出?”
南宫皓月应声颔首,“既然如此,杜公子便自行回去吧,我还有要事要办。”
杜仲瞥了眼地上幽暗的魂体,淡淡道:“你说的要事,便是为这些鬼魂了却心愿,好下地府投胎。”
南宫皓月抬头道:“既然看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管,你既知晓此处,又看得见这些魂魄,也不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好让他们安息?”
杜仲没好气道:“我连人都医不过来,哪有闲暇再医鬼病?我虽为医者,到底是能力有限,他们所愿无非是离开黑河,解放黑河,这些并非我一介大夫能做的。”
南宫皓月长吁口气,到底还是没有难为他,“你在扬州已经惹了杀身之祸,确实不易,我不该向你施压的,抱歉。”
杜仲淡笑道:“小友有心,便好人做到底,帮一帮这些魂魄,也好为小友积善德。”说罢,他当即离开了乱葬岗。
南宫皓月早知这大夫靠不住,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行走人间,多有不易。
不知不觉,她已经忙活了一晚上,搜集到了诸多愿望,很多魂魄已经入了地府投胎,她深感欣慰,一些徘徊不散的,也都是心愿未了,不愿入地府,只待有人为他们了却。
她趁着旷工还未出工,便着急忙慌到了黑河东庞荣家。
经过一番询问,这庞荣可谓是大孝子,不仅在庞酉瘫痪期间日日侍疾,端茶送水,甚至连沐浴都是他一手操持,根本不存在狼心狗肺一说。
但问及为何庞酉未死便将他推入了乱葬岗,庞荣却沉默了,与妻子相视一眼,皆露愧疚之色。
原来,庞荣在庞酉瘫痪期间,已经不惑之年,尚未娶妻,家中也因庞酉瘫痪榨干了银钱,连基本的生计都难以维持,他日日在矿洞上工,依旧是东墙补西墙,草药钱就像个无底洞一般。
日日愧疚心下,他良心难安,直到庞酉已经瘫得说不了话,身体无法动弹,连日上工的他无法近身照顾,这才决心将庞酉送入乱葬岗。
但并未推下去,而是带来了被褥吃食,就等他慢慢死去。
庞酉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