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这是咋了?”
“没咋。”父亲堆出笑容,抚摸着小伟圆溜溜的后脑勺:“没啥,她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大门外,田兆旺骑车带着七婆来了,人下了车,没顾得上架,扔着靠在了墙边。七婆年纪不大,魏准也知道这个女人,六十五岁,一直是负责看祠堂的,偶尔也能给人看相、算命,至于准不准,那谁也说不好。七婆是刚被叫醒,身上的衣服穿的毛毛躁躁的,过来就问了一句‘人呢?’。
“在里屋呢。”兆旺领着七婆进去。
脚还没踏进门槛,便可以听到旁边屋内的喊叫声,一句句的‘光’啊、‘亮’啊、‘黑’啊什么的,听的人慎得慌,比哭丧都叫的冤。
“哥,你这是……东屋里是谁在喊?”
“你嫂子。”
“我嫂子——她咋……”
七婆打断了兄弟俩的对白:“兆旺啊,你不说是你那小子么,咋是女人在喊。”
事到如今,田兆富也语塞,说什么都不是滋味儿:“七婆,孩子在西屋呢,你进去看看呗。”
魏准跟着二人入房门,七婆也闻到这股恶臭,用手巾遮住鼻子,看看木盆里的污秽物:“虎子娘,你让让,我给娃看看。”
虎子已经虚脱了,吐的一身的汗,眼皮紧闭着,一脸都没血色。七婆翻看孩子的眼珠,嫌灯光不够,让拿手电过来照照:“哦……这可不是小病嗖。”
不知道七婆是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的诊断,还是因为她真的懂医术,还给孩子搭脉:“脉跳的可快咧,正常人哪儿受的了。兆旺,到底孩子去了啥地方?咋和撞邪一个样。”
说到撞邪,更应了虎子娘的心中所想,她狠拍了两下大腿:“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啥来着,咱家虎子酒是撞邪了。七婆,你不晓得,大晚上的,虎子被小伟怂恿去了村东边的那片低洼地,就是前年二水家的那快荒地,是宋家婆娘的。”
田兆旺是个暴脾气,可也懂得人情世故,哪有这样诋毁人家的,冲着女人就是一顿吼:“你个逼养的,说什么呐你!——小伟才多大,能怂恿虎子?!村里人哪个不晓得,都是你惯的好儿子!一天到晚带着小伟满村子乱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