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会议室的窗户对着竖井,提升机正在吞吐煤车,黑色的煤流如血液般注入储煤场。
“楚老板说笑了,”
王满仓掀开暖水瓶,黄褐色的茶水在搪瓷杯里翻涌,
“管柱哥走得突然,弟兄们总得有条活路。”
他递茶杯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球在镜片后转了两圈,
“不过听说楚老板前阵子在台球厅闹出不小的动静?”
李岩的腰板猛地绷紧,手按在腰间的皮带上——那里别着楚御从黑市弄来的勃朗宁。
楚御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腕,指腹在桌沿敲出规律的节奏:
“王矿长消息灵通。不过比起那些,我更关心柱鑫的储量。听说上个月新探的煤层有六米厚?”
王满仓的眼皮跳了跳,没想到对方连勘探报告都搞到了。
他从抽屉里摸出皱巴巴的账本,油墨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楚老板既然做过功课,应该知道管柱哥手里的矿,光井下设备就值八十万。”
他故意把“管柱哥”三个字咬得很重,观察着楚御的反应。
“设备?”楚御指尖划过账本上的维修记录,
“去年换的风机是二手货,钢丝绳检测报告还是三年前的。王矿长,你我都清楚,现在这矿最值钱的是采矿许可证。”
他忽然抬头,目光如刀削过王满仓的脸,
“听说赵阎良的人昨天来过?”
茶杯在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响声,王满仓的笑容僵在脸上。赵阎良是赵家老大,出了名的笑面虎,前天确实派了个副手来探口风,开价一百万却只肯付三成订金。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决定摊牌:
“楚老板爽快人,我也就不绕弯子。这矿现在三条竖井,日产煤两百吨,证照齐全,一口价一百五十万。”
“一百万。”
楚御的声音像块冷铁,
“而且我要现款结算,明天就能把钱转到你老家的账户——听说令郎在阳城读高中?”
王满仓的后背骤然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红绳。
这个细节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