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板查得很清楚。”
王满仓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管柱哥活着时,总说自己不是黑煤窑出身,发家后最恨别人提他当年坑死三个矿工的事。”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现在外面都在传,是你弄死了管柱,对吧?”
李岩的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楚御却忽然笑出声:
“王矿长,你觉得那些盯着矿的人,是更怕管柱的鬼魂,还是更怕赵家的算盘?”
他指腹敲了敲桌面上的采矿许可证,
“你守着这矿,就像守着块烫手的山芋。赵阎良会给你全款?他只会让你当替罪羊,等风头过了再低价收走。”
窗外传来提升机的轰鸣,王满仓望着竖井深处的灯光,忽然想起在医院看到的场景:
管柱的老婆抱着骨灰盒哭天抢地,而赵阎良的秘书只送了幅“安全生产”的锦旗。
他咬了咬牙,从抽屉里抽出份转让合同:
“一百二十万,我只要现金。三天内必须过户,否则——”
“成交。”
楚御接过合同,扫过甲方栏里“王满仓”的签名,墨迹还带着潮气,
“不过我有个条件:矿上的老工人,一个都不能辞。”
王满仓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楚御这是在买人心,让矿区的弟兄们知道,新老板比赵家更有人情味。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深不可测,表面是来买矿,实则在布一盘大棋。
谈判结束时,暮色已经漫进矿区。
楚御站在竖井旁,看着矿工们背着矿灯鱼贯而入,头灯在黑暗中连成一串流动的星子。
李岩凑过来,压低声音:“老板,这价压得太狠,王满仓会不会耍花样?”
“他不会。”
楚御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想起何卫国临死前拉响手雷的场景,
“一个连平安结都褪色的人,最懂见好就收。”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合同,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三辆黑色轿车正碾过土路,车灯在煤灰中划出雪亮的轨迹。
“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