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仿若行尸走肉般,踱步至柴房,呆呆地伫立其中,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还残留着阿蒂娅的气息,可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空气。如今,他虽有了属于自己的毡房,可那个心心念念要与他共度余生的人,却永远地离去了。
留守在马场的乌孙人,瞧见晁钊这副模样,皆是面露担忧之色,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打扰。直至晁钊微微动了动身子,他们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声询问:“将军,可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晁钊闻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感激地朝他们摆了摆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没事,多谢你们。” 说罢,便强撑着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
而后,晁钊又仿若被命运的丝线牵引着,机械地移动回阿里玛图。此时,疫情的阴霾早已彻底消散,病例消失已有一段时日。阿曲尼斯心急如焚,等不及晁钊归来,便独自踏上了前往于阗寻找大医哈孜巴义的路途。
窦扬回来的时候,又恰好地路过那些汉人的营地,却惊异地发现,原本热闹的营地如今已是人去营空,一片沉寂。他满心疑惑,拉住一个路过的仆役打听,那人挠了挠头,说道:“听说他们离开了,好像是回南边去了,还嘟囔着说咱草原上的人太野蛮咯。”
窦扬心中一紧,他猜猎骄靡虽未明言,但心里怕是已经隐隐怪罪那些汉人,无意间离间了爷孙感情。想必那些汉人也是自觉心中有愧,或是不再可能做成这单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借故向东离去也是个好办法。
窦扬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前去寻找猎骄靡复命。刚踏入营帐,便瞧见猎骄靡正把晁钊唤至跟前,一脸痛心地看着眼前这位爱将。此刻的晁钊,形容憔悴,眼神空洞,与往昔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判若两人,堕落得一塌糊涂。
猎骄靡满眼关切地看着晁钊,轻声问道:“你此番出去,可曾见到阿蒂娅的父母?” 晁钊惨然一笑,摇了摇头:“没有。” 猎骄靡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楼兰人这臭规矩咋就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