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虚掩着,推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借着月光,我看见满室狼藉——书架倾倒,书籍散落一地,显然已经被搜查过无数次。
“暗格在哪?”
刘棠径直走向靠窗的书案,摸索着案底:“爹说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她的手指突然停住了,轻轻一按,书案侧面的一块木板应声弹开,露出一个暗格。
可暗格里空空如也。
刘棠的手指僵在半空,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我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怎么会…”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明明应该在这里的…”
我蹲下身,借着微光检查暗格内部。木板上积着薄灰,但有一块长方形的区域异常干净,显然不久前还有东西放在这里。
“有人先我们一步。”我低声道。
刘棠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向书房角落的一个青瓷花瓶。她将手伸进瓶口,摸索片刻,取出一把铜钥匙。
“爹说过,重要的东西要分开放。”她的声音恢复了镇定,“跟我来。”
我们穿过回廊,来到后院的一间小佛堂。佛龛上的菩萨像落满灰尘,供桌上的香炉早已冷却。刘棠跪在蒲团上,轻轻转动菩萨像的底座。
咔嗒一声,佛龛后的墙壁露出一道缝隙。刘棠用铜钥匙打开暗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密室。
密室里只有一张矮几,几上放着一个紫檀木匣。刘棠颤抖着双手捧出木匣,匣子没有上锁,掀开盖子,里面整齐地码着几卷竹简。
“这是…”
“爹的手稿。”刘棠小心翼翼地展开最上面一卷,“《春秋》的原本。”
竹简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是刘班亲笔所书。我凑近细看,内容是对《春秋》中郑伯克段于鄢一事的批注,但比我们之前看到的更加详尽。
“你看这里。”刘棠指着其中一段,\"爹说郑伯克段看似兄弟阋墙,实则是郑庄公借刀杀人,这比我们看的要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竹简末尾处,有一行新添的小字:“棠儿,真相在《诗经·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