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军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别整天‘皇军’长‘皇军’短的,我听着腻味,东洋人迟早要走,他们拍拍屁股走人,我们怎么办?甭管一纹姐姓啥?终究是咱知根知底的人,听我的错不了,要是有人盯着不放,你告诉我:我看他狗头结不结实?”
“晓得!爷,这他妈的在船上,和咱在陆地上就是不一样,啥叫‘乘风破浪’?这回体验到了!”小鼻涕用手掌当眼罩,遮挡住明艳的阳光,“过了黄汤河,不过响水坝,不算到北门河,是吗?”
“对喽!等你娶了银侠,死了也能埋进祖坟地了,不会成为孤坟野鬼了!”
“哪有那么容易?你就看她那个老子,你就知道,誓比登天还难,狗日的,拿钱当他爹!”
“嘿嘿!我又爬上来了!”橡皮阿四通晓水性,一脸嬉皮。
“兔崽子下来的,没完了?你是谁?算是干嘛的?”三德子按住小鼻涕拔枪的手。
“我叫橡皮阿四,别人一直这么叫,我就认了。两位大哥这是吃甚饭的,我想跟你们混!”
草帽晃晃脑袋,“你是小偷?”
“也算是,也算不是!”
“逗我玩呢?我一枪崩了你!”小鼻涕又拔枪,“你知道我们是谁?就敢和我们混?我们是……?”
“你什么时候上的船?我怎么不知道?”三德子拍拍小鼻涕肩。
“你们装船时,我都睡过一觉了,收下我呗,我不想自己混了,太他妈难了,经常是吃不饱!”
“三哥,可不要有妇人之人,还是问一问一纹姐吧?”草茂说。
梁一纹穿着时髦,头戴白色礼帽,脖子上围着纱巾,柔软黑色手套,坐在临窗的地方,目光往汹涌澎湃里跌落,千唤万唤的一个名字,就象颗生锈的螺丝,在她心里拧了二十多年,曾经的刻骨铭心,想不到他已经成长为叱咤一方的人物,缘浅缘次,阴差阳错,还是没能见上一面,多少有些遗憾,不过,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见到的,想到这,她长舒一口气。
“梁老板,有件事,我们拿捏不准,请你定夺!”草茂敲门想进。
“说,什么事?”
“有个孩子,流浪儿,叫橡皮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