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空地上,倒下的男子那切开的脑袋还在往外渗血。
桑觅颓然跪坐着,手中攥着那块头皮,任由积蓄的雨水,顺着额头滑下面庞。
她没敢抬头看挡在自己面前的谢择弈。
只觉得谢择弈那冷冰冰的三个字,是在对她说。
谢择弈迈开步子上前,缓缓蹲在她面前。
对身旁的那具尸体,视若无物。
他冷着脸看着她,一把拿走了她手里的脏东西,嫌弃地丢到一边去。
桑觅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
“我、我……那个……”
她能说,她不是故意要杀人的吗?
她能说,她这次下手很温柔吗?
可谢择弈似乎没打算听她解释。
他神情冰冷,几乎没在看她的眼睛,只是漠然地伸出手,用指腹擦了擦她脸上的雨水。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桑觅无从回答。
谢择弈眉头紧拧,细密的雨雾下,脸色都带上了几分苍白。
他再度质问道:“你就非得杀人不可吗?”
桑觅憋闷地回了一句:“他、他欺负碧珠……”
谢择弈面上气恼,手却拨了拨桑觅额前打乱的发丝:“这就是你弄脏自己手的原因?这就是你手段如此血腥的理由?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我说的话?又为什么,不能等我回来处理?”
她的脸好凉。
凉得他心都在隐隐发疼。
桑觅眼眸低垂,喃喃回道:“头发……我想补给碧珠……”
她想解释,可这解释苍白无力。
桑觅无法说清楚,自己到底在惶恐什么,谢择弈最终,会像桑大人一样,一直生她的气吗?
她一点儿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桑觅不去看他,颤巍巍的睫毛被雨水沾湿,从来都不会流泪的她,眼前雾蒙蒙的。
带着难言的酸涩,她徐徐说道:“谢择弈,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处理,按照你口中的律法,这该当如何呢?我见过的,那些下人被欺负会怎么样,可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淫犯奴婢家仆,不举则不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