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盛世之下的律令。
这就是奴婢们能得到的最大公道。
桑觅对这些,早已心知肚明,她很想告诉谢择弈,她讨厌这些律令法条,然而又怕说出来,会惹得他更生气。
谢择弈大概明白了桑觅是什么意思。
“你就有这么不相信我?”
说来说去,不过一句话。
她只相信她自己,不肯相信他。
谢择弈张了张嘴,声音在微雨中暗暗发颤。
“你非得弄脏你自己的手?”
“你觉得杀人可以解决一切?”
“这到底是你傲慢,还我在傲慢?”
“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桑、觅!”
他好像,还是头一次这么连名带姓地唤她。
桑觅被他逐渐拔高的音量吓到了,怔怔地看着他,茫茫然说不出话来,意识到他是真的动了怒,她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待桑觅再有任何解释与回应,谢择弈便一把将地上的她拉了起来,二话不说打横抱起。
他抱着她大步往外走。
一路回到梧桐院。
谢择弈倏然将桑觅放下,对院里几个不明所以的老嬷嬷冷然吩咐道:“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几个嬷嬷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去收拾浴池准备热水。
她们没见过脸色这么难看的谢择弈,更无法想象,桑觅身上的斑驳血迹是怎么一回事,在诚惶诚恐之中,各自谨小慎微地忙活起来。
谢择弈简短地交代之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徒留一声不吭的桑觅,任由下人们摆弄自己。
桑觅浑浑噩噩的。
心头意识到,他在嫌弃她脏。
有如落汤鸡一般的桑觅只觉得两手无处安放,笨拙地扯着罗裙,一遍一遍地擦拭自己脏兮兮的双手,直到嬷嬷们帮她解开衣裳,领着她入了热气腾腾的浴池,她也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
洗完澡。
桑觅裹着被子,坐在床前。
后厨煮了一份热汤送过来,就在她面前不远处,还摆着她平日里喜欢的一些蜜饯果脯。
但她兴致缺缺,视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