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城迎来大雾天。
嘉德偏殿中,传阅各地呈送上来奏疏的几位重臣相继告退离去。
珠帘之后的杨珺瑶缓步走了出来。
神情淡漠的谢择弈开始自己面前的文书。
天子年幼,尚不能主政,但那些所谓呈送给天子的奏疏,也不是他一个人在看,很多大事,要众臣商议决定,再以天子诏令发出。
杨珺瑶在他书案边站了片刻,一眼瞧见了谢择弈左肩头衣服上的一处缝补。
她略显鄙夷,低头睨他:“你这衣服怎么回事?还缝缝补补的?”
杨太后年纪轻轻丧夫,孤儿寡母的,在朝中倚仗也不多,有事无事对朝臣们红红眼睛,打打感情牌,那些出身大族的臣子们,大多是同情她的。
擅用各种人情关系,也可为她积累一定政治筹码。
而这些事情,都是谢择弈教她的。
谢家如今权倾朝野的情况下,朝臣需要同情太后与幼帝。
杨珺瑶非是蠢笨之人,明白其中利害。
她见谢择弈自顾自地做事,不回话,补充道:“明日不要再穿这种衣服见人了,方才段丞相他们都盯着你看呢,哀家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个破洞,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苛待你们谢家人了,买不起完好无损的新衣服也就罢,连心灵手巧的下人都不让你们请一个,缝缝补补成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你管的也太多了,我爱穿什么穿什么。”
谢择弈合上奏疏,抬眼淡漠扫了她一眼。
杨珺瑶轻笑起来:“谢大人可真是放肆,这么同哀家说话。”
谢择弈一本正经地回道:“你再对我夫人的女红活指指点点,我说话会更放肆。”
“……”
杨珺瑶的嘴角抽了抽。
“你一天到晚,心里只有你那个夫人。”
谢择弈说:“此番忙完,我要回一趟青州,朝中诸事会有人帮着你。”
“你要回青州?”
杨珺瑶有些意外。
他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处在这种位置上,还敢贸然离开望京,到处跑来跑去。
事到如今,希望他死的人,只多不少。
“嗯。”
谢择弈不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