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下谢家的状况,府上下人很多是从定州回来的,其中不少老家仆,对谢择弈的了解颇为有限,她们很难理解谢五爷身上的一些怪癖。他不爱让人进他的房间打扫,不喜年轻丫鬟离他太近,甚至爱穿这种缝补难看的破烂衣服,闲来无事时,便捻着两颗廉价的黑白色小石头把玩,然后神游天外。
若是有人叫醒他,打搅到他,吃他一记眼刀都算轻的。
没有眼力见的丫鬟婢女,乱动了他的东西,那是必不可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事实上,谢择弈的生活,与以前别无二致。
他只是在想念一个人。
……
没有觅儿的日子,天总是黑得那么快。
空荡荡的卧房,也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冷,仿佛已到了形销骨立的季节。
黑灯瞎火中,躺在床榻上的谢择弈眼眶莫名酸涩起来。
他拢紧身上的被单,伸手抓住了身旁的一条缎带。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一条紫色的带子,配的是觅儿曾经爱穿的一身浅紫色衣裳。
没有觅儿的日子,真是寂寞真是冷。
可怜的他,只有抓着她的衣裳才能安安稳稳地睡着。
谢择弈觉得,觅儿离他这么远,他还能呼吸,没有悲伤到死掉,真是世上最坚强的男人。
第二天,天色一亮。
他这坚强的夫君稍作收拾,便驾马出了望京城。
星夜赶路,直奔青州裕彭城。
总算在十五日,回了谢家旧居。
谢仁见他突然回来,不禁都吃了一惊。
“觅儿呢?”
风尘仆仆的谢择弈进门便问。
谢仁有些不知所措。
“呃……小夫人她,她今日,和锦泱小姐去山上道观……”
还未说完,谢择弈便出声打断:“道观?”
“是,城外裕山……”
谢仁当真是吓坏了,他对望京的状况不甚了解,只知道谢择弈眼下身居要职,非同小可。
这种情况下,突然如此急不可耐地赶回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吗?
想到这一层,谁能不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