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问白鸿宝:“你看我做什么?”
白鸿宝帮她将鬓边的白发撩起来:“我想起来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扎着两个羊角辫,背着一笼猪草,特别能干。”
姜梅失笑:“你记错了吧,我到广州不舍得剪头才留的长头发,在村子里的时候,响应大队部号召,剪的短头发,刚到下巴。”
她笑吟吟的,也不恼。双目矍铄,比生病前精神头好了很多。
白鸿宝看着她亮闪闪的双眼,有些失神。
他觉得姜梅的眼神变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看他的眼神里,好像没有了从前的眷恋,从前他很确定姜梅不会走,可现在,她眼里有了大千世界。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岔了。”他忙赔笑,“老了老了,许多事儿记不清楚,糊涂了。”
姜梅:“工作的事儿记得清就行,你快进去吧,我随便转转。”
白鸿宝不放心:“你不进去啦?你一个人又不认路,语言也不通,丢了怎么办?”
姜梅失笑:“我就在这附近随便瞧瞧,哪儿那么容易就丢了,我拿着手机呢,一会儿找不到路我给你发定位。”
白鸿宝看着她的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像飞出去的风筝,从前有一根线牵着,现在线断了,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吹走后想再回来就难了。
他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一眼看不见,就再也找不到姜梅。
“我跟你一道去。”
“不用,我自己转舒服,你忙你的。”
白鸿宝被她推搡着进了会场,他刚一露面,就被成群结队的记着围起来。
“白老师,今天秀场有您的几位学生,您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吗?”
“白老师,三十年来,您是这里的常客,今天您有带作品来展出吗?”
“白老师……”
他回过头去找姜梅,面前全是长枪短炮。
嘈杂的声音阻隔了他和姜梅的链接。
他觉得烦躁。
他身上穿着得体的西服,这是出门前助理熨的,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是赞助的品牌方今早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