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胭点头,“算是吧……”
谭贺桉脚步慢了下来。
浅色的瞳仁凝视着她。
过年期间,总医院里除了有因出操训练而受伤去急诊看病的队员以外,住院部里基本没人。
就连谭贺桉方才带来的助理也不知所踪。
刷了白墙绿漆的走廊只有她和谭贺桉。
白胭突然心慌。
“白胭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孟总工为什么要冒险先救你,在自救?如果不是你,以他的伸手,不至于会伤到那么严重。”
他突然发问。
甚至直接伸手拉停了白胭。
“年三十,除夕夜,凌晨时分,孟总工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宿舍楼上呢?”
白胭呼吸一窒。
新世纪女性的壳子从不让她觉得谈恋爱是一件羞耻的事。
可八十年代不行。
加上孟鹤川身份特殊,不仅他家庭成分复杂,他个人情况也复杂。
人在大队里,没有打恋爱报告,私下半夜进入到女同志的屋子里,不管是对于孟鹤川还是对于她自己,都是解释不清的。
白胭如今很少再孟鹤川身上感受到不能呼吸的压迫。
没想到,在今天,在谭贺桉身上又重新体验了。
她蓦然有些怕。
前方不远就是病房,只要再走几步,就能推开门,孟鹤川就在里面。
可谭贺桉如今拦着她。
白胭拽了拽手腕,试图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桎梏中抽离。
但失败了。
谭贺桉一次两次这样的表现,白胭在不能当作毫无所知。
她脚步后撤,“谭先生,这样不合适。”
谭贺桉的视线往自己的手扫看一眼,嘴角还是挂着浅笑,晃了晃手,问她:“你是指这个?”
白胭不吭声,默认。
“为什么不合适?”
她抬头看他。
可能是因为新年,谭贺桉今日没穿常穿的黑色,反而穿了戗驳领的藏蓝色西装。
面料高档的那种,白胭还在领口看见了阿玛尼的标志。
不愧是华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