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渡认识的所有人里,周瓷是最有韧性的一个,他见过她遭遇过很多次失败,也见过她很多次从失败里重新爬起来的样子。
泥淖或是深渊,对周瓷来说,好像都是能种出鲜花的一片沃土。
而今晚骤然被告知任务失败的沈渡,就亟需从她身上分到一点力量继续上路的力量。
已经很晚了,沈渡也没想着真能打通,这会儿看她精神奕奕的,半点刚睡醒的痕迹也没有,不禁皱眉:“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熬鹰?”
哦,还是这么欠的口吻。
周瓷面无表情:“如果二少您不打这个电话,不出意外的话,我已经躺下睡觉了。”
沈渡贱嗖嗖的:“你可以挂断或者不接。”
“不敢。”
周瓷哪有什么不敢的,估计就是拿了他的礼物,不好意思罢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会将是非与情分划得明明白白的人,总是入局快,抽身也快。
这么一来,他在这里为一次任务的失败而辗转反侧,就未免太小家子气。
眼底的那点锐利逐渐消散,变作不易察觉的柔软笑意,沈渡放缓了语气:“忙什么呢?”
“工作。”周瓷没准备瞒着他,反正也瞒不住,“沈渡,我自己重新开了个工作室,还是做策展。”
从西亚湾回来后,沈渡就让人查过了,周瓷新开的工作室名叫“溯回”,用的是沈溯的那个“溯”。
难听死了。
但也再次证明周瓷是个打不倒的姑娘。
“就这么喜欢做策展?”他脚尖点地,椅子来回摇摆,漫不经心地问。
“谈不上多喜欢。”
深夜,过于安静的氛围似乎很容易催人敞开心扉,周瓷现在了无睡意,就干脆和他正经聊起天来。
她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扯来一个抱枕垫在背后,盘腿坐在床上,镜头里能看到她整个人忽上忽下地挪动,半边身子对着这边,睡袍的领口偶尔滑落,露出诱人的雪白肌肤。
沈渡呼吸微窒,脚下用力,椅子一个大幅度旋转,险些把他给甩出去。
“周瓷,”他叫她的名字,压着嗓子提醒,“坐好,别乱动了。”
“哦。”周瓷听话地停止动作,甚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