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挂上笑容,手指轻拍宁绝的肩膀,拢了拢月白的衣襟,整理一番后,遮住了那颈上暧昧的印记。
宁绝并未察觉到元氏的动作不妥,还暖心安抚道:“是儿子的错,忽略了母亲的感受。”
他牵着元氏的手往外室走,到了圆桌前,两人坐下,随行而来的丫鬟打开食盒,取出了几碟子鄞州风味的小点心。
“是蓑衣饼……好久没吃了。”宁绝眼神一亮,拿起一块金黄色、像小帽子一样的酥饼放进嘴里。
脆脆香香的味道比以往更甚,熟悉感一涌而出,他笑着,仿佛又回到了古榕巷那方小天地里。
元氏挥手屏退了丫鬟小厮,当母子俩独处后,她爱怜的抚摸宁绝的头发,轻声说:“宁儿,再有两个月,你就满十八了……”
她沉吟着,欲言又止。
少有见母亲如此犹豫的脸色,咽下嘴里的食物,宁绝放下手里的蓑衣饼,转头面对元氏,无声询问下文。
对上那双纯净的眸子,元氏深感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问:“大昇男儿,年满十八便可议亲娶妻,宁儿,你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
想千想万,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宁绝一时愣住,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应对方式,最后,又被一一推翻。
“母亲,为何如此问?”
他小心翼翼试探,心中不免回想,是否哪一日安崇邺翻墙时,被人瞧见了?
眼里的深思被长长的睫毛掩盖,宁绝避开视线,指尖弯曲收回了袖中。
然,知子莫若母,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元氏还是察觉到了他的谨慎和顾虑。
握住他藏起来的手,元氏说:“宁儿,母亲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你已经长大了,若真有了心仪的姑娘,就直接告诉我,只要你二人相配,我就去跟你父亲商议,咱们三媒六聘,正正经经把人娶回来。”
她走过前路,深知名分对一个女子来说何等重要,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如他父亲一般,做出那等负心薄幸的行为。
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听了她这话,宁绝脑中还是不自主浮现出了安崇邺的脸。
这要是把他领到母亲和宁辽面前,能把他们活活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