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一车拖拉机的报酬当时仅有 5 块钱,如果是五个人共同完成,每个人只能分到区区 1 块钱。有时参与装车的人多了,每个人分到的钱甚至只有几毛钱。记得有一次,一辆车竟有十人参与装车,每个人最终只分到了 5 毛钱。
第一天,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石料厂内尘土飞扬,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母亲带着周军,与其他工人合伙开始了装车工作。周军那原本细嫩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冰冷而粗糙的铁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微微弯下腰,将铁锨用力地插入那堆积如山的石子堆中。石子与铁锨碰撞,发出 “哐当哐当” 的声响,他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将一锨石子艰难地铲起。
由于周军身形瘦小,力量也相对薄弱,他手中的铁锨在装满石子后显得格外沉重。他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为了把石子甩向车厢,他不得不借助身体的惯性,整个身体向后仰去,然后猛地向前甩动铁锨。然而,第一次尝试时,他用力过猛,身体失去了平衡,差点向前摔倒。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用力,这一次,石子终于被甩进了车厢,但也溅起了一片尘土,迷得他睁不开眼睛,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随着装车工作的持续进行,周军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挥动铁锨都像是在与自己的极限做斗争。没装几锨,他就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刺痛。停下手中的动作,摊开手掌一看,只见细嫩的小手上已经磨出了几个血泡,血泡晶莹剔透,里面满是血水。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助。但他只是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继续手中的工作。
周军的母亲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关注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她看到周军手上磨出了血泡,心疼得眼眶泛红。她几次想要冲上前去,夺下周军手中的铁锨,说服他放弃这份工作。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自己强忍着咽了回去。她深知儿子的倔强和决心,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放弃。她也明白家庭的困境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需要他们母子共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