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不发出更大的声响,生怕惊动了床上的棠棠。可这阵突如其来的急痛太过汹涌,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畔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却在即将碰到床面时,用手狠狠抵住腹部,将所有呜咽都吞咽进喉咙深处,只剩急促又破碎的喘息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
冷汗顺着江骁下颌线坠入领口,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胃部痉挛如绞索越勒越紧,突然,一阵尖锐的肠鸣声划破死寂的病房,像某种难堪的嘲笑。他惊恐地僵住——比疼痛更可怕的,是被棠棠发现自己狼狈至极的模样。
蜷缩在床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他慌乱扯过外套盖住腹部,试图压制那阵没完没了的声响。余光瞥见棠棠被子下微微起伏的轮廓,她明明醒着,却始终保持着背对的姿势。江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胃酸涌上喉头,止痛针失效后的灼烧感与此刻的难堪绞成乱麻,连呼吸都成了折磨。
肠鸣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将他最后的尊严碾碎。他将脸埋进膝盖,整个人蜷成更小的弧度,却听见身旁传来被褥窸窣响动。不敢回头确认,只能任由冷汗浸透的衬衫黏在胃部的旧疤上,疼痛与羞耻感在寂静中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