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骁捏着玻璃杯的手指微微发抖,温水滑过喉咙却暖不透发凉的心。他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喃喃道:\"我把棠棠气成那样她到现在都不肯看我一眼。\"方宇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身体顾好,等棠棠消消气,你再好好道歉。\"
江骁颤巍巍地捧着方宇递来的玻璃杯,热水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发红的眼眶。喉结艰难地滚动,滚烫的水流顺着食管滑下,灼烧感混着暖意驱散了胃部的痉挛。他蜷缩在沙发里,苍白的嘴唇贴住杯沿,一下又一下地啜饮,仿佛要把满心的懊悔都融进这温热里。
方宇守在一旁,看着他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攥着沙发靠垫的手指也不再发白。玻璃杯见底时,江骁终于缓过气来,沙哑着开口:\"谢了\"尾音消散在空调的嗡鸣里,他盯着空杯子发呆,倒映出的面孔憔悴又狼狈。窗外的海浪依旧喧嚣,却掩不住他胸腔里那颗悬着的心,仍在为房间里的人揪得生疼。
方宇挨着江骁重重坐下,沙发弹簧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伸手搭过江骁紧绷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客气啥,我和你讲哦,女生怀孕时最脆弱了。你陈昕姐怀孕那会儿,半夜突然想吃城西那家老店的生煎包,我套上拖鞋就往雨里冲。路上摔了两跤,膝盖蹭得血淋淋,结果到地方才发现店休业。\"他轻笑一声,回忆里却满是温柔,\"你猜怎么着?她抱着我哭,说不是馋生煎,是看我淋成落汤鸡心疼。\"
江骁垂着头,手指无意识抠着沙发边缘的线头。方宇的声音像海浪一下下拍打着他的心:\"孕期的情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她们自己都控制不住。棠棠表面倔强,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你。\"他重重拍了拍江骁后背,\"等她气消了,你就带着她最爱吃的点心,老老实实认错。记住,要先哄人,再讲道理。\"
江骁喉结剧烈滚动,眼眶泛红得厉害,低垂的脑袋几乎要埋进膝盖:“也是我太着急了,不该那样吼她……”他声音发颤,指节深深掐进掌心,“当时看她往海里走,腿都软了,满脑子都是孩子出事怎么办……话出口才知道错了。”海风卷着沙粒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