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姬小颂的手指悄悄钩住他袖中暗袋,那里装着能调动羽林军的玉珏。
而太上皇正捏碎手中核桃,碎壳簌簌落在绣着五爪金龙的衣摆上。
“看来这顿年夜饭,要换个吃法了。”
姬小颂忽然笑吟吟击掌,候在殿角的宫女们捧着鎏金食盒鱼贯而入。
当盒盖掀开时,所有人都倒吸冷气——每份年礼中都静静躺着一枚刻着“楚”字的铜符,与王尚书掉落的虎符严丝合缝。
她簪顶东珠映着跳动的烛火,声音清越如碎玉:“本宫想着,既是团圆宴,总要让离散的物件都阖家团聚才是。”
烛泪在鎏金烛台上凝成血珠,姬小颂指尖轻轻划过铜符边缘。
满殿寂静中,太上皇突然笑出声来,浑浊的眼珠映着满地碎核桃壳:“好,好得很,朕养的好儿媳。”
楚青云袖中的玉珏已经焐得发烫。
他望着太上皇鬓边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被牵着手教批奏折时,父皇的拇指还戴着翡翠扳指。
那些奏折里夹着的糖渍梅子,至今仍在他舌根泛着酸涩。
“都退下。”
皇帝抬手挥退禁军,玄色广袖带起的风掀翻了案上酒盏。
当最后一名舞姬的裙裾消失在屏风后,姬小颂忽然俯身拾起半块虎符。
金丝牡丹裙裾扫过太上皇的蟠龙靴,她将铜符与虎符轻轻合拢:“父皇可知,北境火绒里掺的冰蚕丝,最忌核桃气味?”
太上皇瞳孔骤缩,手中核桃应声滚落。
楚青云这才发现他枯瘦的手背布满紫斑——那是接触过量冰蚕丝毒的症状。
“半个月前太医院报过冰蚕丝失窃。”
姬小颂将合拢的虎符搁在御案上,清脆声响惊醒了梁上栖着的金丝雀,“您总说儿臣爱送年礼,却不知每份礼盒夹层都浸过解毒的雪莲汁。”
“呵,果然是仙人之徒,竟也瞒不过你。”
太上皇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夺权,只是想试一试他们,再做谈判罢了。
“请父皇移步紫宸殿。”
楚青云听见自己声音像浸了雪水。
姬小颂默默将暖手炉塞进他掌心,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