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点高处的灯,少年抬起手,宽大的袖口无意间滑到手肘。
喜宝的视线一顿,有些惊讶的看向少年的脸。
少年露出的小臂上纵横交错着伤痕与陈年的疤,最新的一道还泛着青紫,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的,凝着密密麻麻的的血痂。
似乎是察觉到喜宝的视线,他有些难堪的扯下袖子,抿着嘴倒退,不慎碰翻了案头盛瓜果的青瓷果盏,圆滚滚的橘子洒在喜宝送李修的波斯织金地毯上,好在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响。
不知道怎的,他不想被喜宝看到这些。云里的人就该在云里待着,他不想被喜宝怜悯。
明明被主家的人怜悯的时候他感恩戴德,但是对着喜宝澄澈的眼神,他已经没有了的自尊却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慌乱的蹲下去捡那些滚落的橘子秋梨,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
喜宝看了一眼帐子,听着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34;当心一点。&34;喜宝走过去蹲下身来帮他捡果子,裙摆铺开如花朵。
“不必劳烦赵小姐的,小的自己来。”少年不想看她的裙子被弄脏,也怕吵醒李修,他压低声音道,手上捡拾的动作更快了。
她还是默默地帮他捡橘子,捡橘子的时候她发现少年的手很粗糙,上面有大大小小的冻疮跟老茧,一看就是平日里干惯了粗活的。
喜宝垂眸,浓密的睫毛掩下眸中的想法。
等所有地上的果子都被捡起来,喜宝同少年直起身,手紧紧地扣在果盏上,也不说话,她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因为是李修身边的人,喜宝不由得上了几分心。
少年沉默,过了很久,声音有些嘶哑道:“回赵小姐,小的原名叫竹笤,进府后少爷说这名不好,给小的另起了个,叫雪竹。赵小姐唤小的阿竹就好。”
“阿竹。”喜宝闻言点头,心想,确实有小修哥哥的风格。
她从荷包里摸了一锭银子递过去,不多不少,恰好五两银子:“拿去买点心吃。”
“多谢赵小姐,小的有月奉,不必了”雪竹低着头,看着地上,他手指蜷在袖中不敢伸出来,被袖子掩盖住的手指死死捏着青瓷果盏的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