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松抬头看了眼牧青白,他太老了,老得眼皮都融化了似的耷拉下来,所以看他只能抬头。
柴松轻咳两声朝着牧青白轻轻扇了扇,示意他坐。
“牧御史年轻有为,后生可畏,朝堂上一鸣惊人,进献的国策更是利国利民,可惜老朽老眼昏花,在朝堂上几度回头想看看牧御史真容,却看不太清,今日总算圆了愿了。”
牧青白双眼微眯,这老头说话好随和,但是位高权重又十分随和的人,往往城府最深,也极为可怕。
柴松言语间给予了牧青白最大的尊重,称职位,也不动声色表明了牧青白到底还只是六品官,站得太靠后了。
牧青白笑着站起身来,走上前,走到了柴松的眼跟前。
文公亶见状瞪直了眼。
牧青白笑眯眯的直视着柴松,“柴相,江南孟县,出事了。”
柴松不语,静静的端详着牧青白年轻的脸庞。
柴松点点头,垂下眼帘,举起一个橘子,问道:“吃吗?”
牧青白接过橘子放下,“陛下还未下旨允准国策实施,柴相,现在放弃孟县县令,让他自己认罪,就说他与当地豪绅想要强收百姓田地,要撇清与国策的干系!”
柴松点点头,“新进的葡萄,你们尝尝。”
文公亶连忙起身作揖:“谢柴相!”
接着,文公亶起身想捻起一颗葡萄。
牧青白起身抢先把整串葡萄举起,嘴唇抿下一颗。
“甜。柴相,死一个县令,不会对大局有什么影响的。”
说完,牧青白转身走出门。
文公亶脸色一变,连忙去看柴松的神色。
柴松神色无虞,静静的看着桌上的橘子。
“柴相,此子甚是狂妄无礼!竟然对您老人家不敬!”
“公亶,此子近妖啊。”柴松轻叹息,指了指桌案。
文公亶带着疑惑起身来到书案,看了一眼就吃惊道:“请罪疏?柴相,这是……?”
柴松淡淡的说道:“你速派人去孟县,将县令拿来,奏疏我已为他写好。”
文公亶心惊不已,“难道……”
“嗯,牧青白早就料到了我会怎么做,但他为什么要特地跑来我眼前说这样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