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盖了床薄衾。
这觉想不起来如何睡的,这被子也不知何时何处来。
还有,与她盖在一床被子下,相拥而眠的暖呼呼的,还怪令人心安的物体究竟是什么?
云渡惺忪两眼,缓缓伸长脖子,昂高脑袋,借助灰白光亮环巡当前环境。
记忆里关于睡前所发生景象逐渐清晰之际,一个歪瓜裂枣般的事物赫然出现在视线里,陡然吓了她一跳。
正当时,她还没回忆到苏诫鼻青脸肿,头缠纱带的崎岖模样。
不过被歪瓜裂枣这么一刺激,所有的记忆唰唰唰全回拢了。
她想起了睡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巨细,想起了她为什么会睡着,在苏诫怀里——她太累了。
身心俱疲的累。
心里耗尽的累。
听着身旁人长呼长吸均匀的呼吸,知道那肿胖的猪头睡得正酣。
两人睡得乱七八糟,头朝卧榻角落,枕头也没有,她靴也没没脱,场面三言两语形容不来。
怕吵醒猪头,云渡没有揭开衾被,而是从被子里往后缩退,轻手轻脚摸爬出来。
站起身,揉揉好似睡落枕了的脖颈,她这才探头探脑仔细去看苏诫。
但见他歪歪斜斜躺着,柔软的被子大部分在她睡的位置,他半边身子都没得盖,一只手很规矩地搭在腰间,一只则一直保持给她枕的姿势。
云渡轻声俯身去仔细看他脸,今日更比昨日泡肿许多,胖乎乎的,像个癞瓜,应是伤都发了的后果。
伤发全了,之后就是慢慢消下的过程,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恢复如常。
纵值炎夏,清早的空气也如初春深秋那般寒凉,船行水流之上,河风咻咻。
看他熟睡,在她离开后好似有些发冷地动了动,神情……癞瓜也看不出什么神情,凭感觉觉得他有些不安。
云渡于是跪上去,伸手去拉被子想给他盖好。
小心翼翼。
薄被轻轻提起,缓缓准备拢下去时,晃然,便发现他不知如何散开的衣服让被子这么一带,胸口上好几片淤青夺目就来了。
云渡心中一栗,想起他说在水下时,他被多个大汉袭击的事。